mardi 8 mars 2016

家庭醫生2



她家裡休息了一個白日,蜷縮在床尾什麼也不想做。終於在無數個翻身後下了床。腳一碰地就痛到不行,像是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所有散步的機會都在週五被耗盡,即使她好想離開這個房間。

那雙在年底陪她走過幾個國家的平底鞋,成為她腳底的刺,心裡的恨。在史特拉斯堡陪著她哭,在倫敦陪著她喝酒,在哥本哈根陪著她在人工湖泊邊抽著煙,在巴賽隆納下午刮起的龍捲風底跳舞,那雙陪著她慢慢復原的平底鞋,竟然背叛熟悉的腳底板。她甚至一度以為,她能夠穿著它再走得更遠。原來她只是不想回到那個房間而已。


她盯著自己的腳,纖細的腳踝,因為寒冷總穿著棉襪,終日未曬到日光而顯得蒼白。其實她幾乎快忘記了,但在這刻,又再度想起來男人曾經稱讚過她的腳美麗。她無語的凝視著自己的腳趾,竟是如此陌生,好像一塊在博物館玻璃櫃裡的玉,隔著一層乾淨的透明,親近卻無比遙遠。 她走不出她的房間,也走不出男人曾在她耳邊低語的魔咒。

她又再度回到床緣,喝著老友幫她提回家的氣泡水,紅色的塑膠瓶裡冒著強烈的氣泡。鑽入喉間時,一陣淒涼感蔓延她的全身,她很想哭,卻找不到適合的原因。只好把一切都怪罪到她無法動彈的腳踝,裹住她踟躕不前的腳步,就像她看過片頭的那隻電影在分手後的第一個禮拜「我祝福你幸福又健康」


三天後,她終於受不了,預約了附近的醫生,決定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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