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di 7 mars 2016

家庭醫生1




她與老朋友在城市裡走了一天,那天吹著很冷的風,可是沒有下雨。
她穿著白色的平底鞋,手機皮夾放在大衣的內袋裡,雙手插口袋。老友穿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他們聊著大學時期大大小小的故事。
那時剛成年,喝酒好像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而現在點起煙的樣子卻無比熟練。但她依然分不清吐出的菸是因為冷空氣還是因為尼古丁在肺裡跑了一圈。

在東京宮前面,她恍惚的介紹,這就是那張照片拍攝的地方。然後讓老友猜那個去年大放光彩與他們同年紀的導演最欣賞哪個電影人。老友苦惱的點起煙,他們下了樓梯,他猜了一百個名字,她總是笑著搖頭。

「是歸鄉的導演嗎?」

「不是,雖然我也很喜歡他。」

總在每個提起的名字裡,掉進另一段觀影的回憶。
就像那個難找的希維雅。多年後在她研究所的課裡,金髮的同學提起了這部片,她又在想起應該是週五或週二的下午,在西門酊的戲院看過的電影。剛離開家鄉的她,第一次買了影展的套票。那時那間戲院似乎只有一個大廳,他記得椅背的角度很斜,螢幕延伸到頭頂,幾乎是躺著看電影。

後來是戲院整修了嗎?還是自己視線變狹窄了?總在再訪這間戲院的時候失望,因為再也沒有機會體驗第一次的驚艷。


最後走到塞納河邊,她熄掉手裡的菸椰榆著說

「塔可夫司基有這麼難猜嗎?」

老友慚愧地低下頭思過,然後提議再抽一支菸。

他們走下河堤,週五寒風凜冽的下午,河邊沒什麼人。連經過的觀光郵輪上,旅客也熙熙攘攘。一艘載滿廢紙船經過,她盯著看,然後默默地唸出寫在船頭的名字 Le futur. 當老友問起中文翻譯時,她才回了神過來。

未來。一艘載滿廢紙的船,竟然叫做未來。


她莞爾一笑,轉頭對朋友說,真浪漫,然後又再度提起世界上最浪漫的巧合,是發明電影的盧米埃兄弟,竟然叫做光。

他們繞了左岸一圈,最後進到一間咖啡廳,等待另一名朋友來會合。

等待咖啡的空擋,她才發現這個下午他們已經走了10KM。如同認識這個朋友到現在已經過了快要10年。而隔天她的腳痛到不行,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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